眼。
吴肃仿佛看明白了李昕伊在困惑什么,解释道:“灭不掉,烧不起来的,你放心走就是。”
李昕伊为这扎灯技术而惊叹不已。
除了灯,街上还有人卖冒着钱一中碗。
不仅有汤圆宵,还有干捞的,略大一些的糯米圆子上沾了黄褐色的糖霜,用竹签子扎了,可以一边走一边吃。
李昕伊很喜欢吃糯米食,于是他就问吴肃吃不吃。
吴肃说不吃,李昕伊于是将灯递给吴肃,自己跑去买元宵了。
回来的时候,只见李昕伊两手,一边一头,提着长长的粽叶子,上面粘着三颗圆滚滚的元宵。想吃,就只能上嘴啃。
李昕伊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再不吃,元宵就要凉了。
吴肃本来是想帮李昕伊提着粽叶子的一头的,但是伸手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了竹签,扎了一颗,送到李昕伊嘴边。
糯米团子很软,竹签扎不住,很快就要溜了的时候,李昕伊上嘴接住了。
粉色的舌,洁白的齿,吴肃看了一会儿,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
李昕伊沉默地咬着元宵。
剩下的两个,他们一人一颗,分吃了。
明明喧嚣声震天,到处都是明亮的灯火,李昕伊却觉得很安静,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了,只剩下眼前这个瘦削的身影,轮廓清晰。
上元节之后,李昕伊就要回处州了。
虽说知县开春后就要升迁了,但他毕竟人还在景宁。何况李昕伊自己还有不少跟画有关的东西留在处州。
李母像每一个孩子要离家的母亲一样,收拾着所有李昕伊可能需要并且能带上的东西。
“这是上年秋天晒的茄子干。茄子可会长了,我晒了不少,你带点回去吃。”
说着是一点,李母包了一大包,衬托得吃胖了的狸花猫都显得娇小了不少。
已经四岁的狸花猫已经没有刚来时候的凶狠模样了,温顺的时候看起来简直软糯无害。不过大黄狗依旧有些怵它,就能看出所谓的无害其实是表象。
不知道狸花猫是不是听到了李昕伊的腹诽,跳上来就给了李昕伊一爪子。
李昕伊揉了揉抓痕,没破皮,却是不敢训斥这位小祖宗,只伸手撸了一下他阿娘的小心肝。
李母又装了一袋萝卜干,一罐腌黄瓜,还有一罐辣椒酱。
“口中没味道的时候吃一点,日常还是吃新鲜的。”李母嘱咐着。
李昕伊一一应“是”,李母又拿了几件衣服来,“我知道你不爱穿鲜亮的,都是些素色的衣裳。”
李昕伊摸着衣服柔软的料子,感受着锦纹的触感。
“阿娘,您眼睛不好,不该如此劳神,外头有成衣店呢。”
李母微笑着道:“也就几件衣服。就是不知道你在外头长高了没,做得有些大。”
衣服确实有些大,下摆垂到了脚面,像是偷穿了哥哥衣服的小孩。
李昕伊有些尴尬,李母道:“没事,下摆收一收,你反正还要再长高的。”
临出发的时候,吴阿公、吴参和吴肃都来送行,吴阿公还带了一大袋吴阿婆做的炒豆,说是可以在路上吃。
有路过的村里人见了,也凑上来,得知李昕伊要去处州府,都朗笑着祝福他。
对于这种送别的场面,李昕伊有些不太自在,和众人告别后,摸了摸灰毛驴的脑袋,出发了。
李昕伊朝后看了一眼,李母和吴肃还站在原地,其他人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