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笑道:“知道了,小东西。”我愣怔看著他温柔笑著捏了捏我的手,便拨开小窗闪身出去。半响我才反应过来披上xiè_yī踩著鞋子推开窗看去,可是哪里还有人。冷风寒寒的吹入我的衣襟,我慢慢踱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在里头,埋头在双腿间急急的流出泪来。
他这般是……同意‘放过‘我了麽,可是为什麽我的心会那麽痛呢……
(8鲜币)第五十章
哭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被子在外头被扯了扯:“岚主子……?岚主子……?”无处可逃的我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不想面对被子外头婢女们开始响起的窸窣之声。“这……”“唤世子来罢。”“……可是岚主子还未著外裳呢……”“……都是世子的人了,去罢……”
过了片刻,床沿凹下去了一部分,我用脚大力踏住被单将自己裹牢。
“你们先退下吧,一会儿再召。”“是。”
“阿舞是梦魇了麽?”
“……”
“不舒服麽?”
“……”
“是……”
“你走开。”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哭了许久,连嗓音都变了调子。
“阿舞……”祁炎筠带著淡淡委屈的声音在外头轻轻扯著我的被子,“要不先吃了早膳,再接著哭罢。”有些疲惫,我倒在床上掀开被角,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了眼祁炎筠,‘嗯’了声:“再睡会儿,醒了再吃。”
他伸手拨了拨我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然後揉了揉我的眼睛轻声说:“睡饱了再起身罢,不急。”累极的我嗅著被中残存墨子渊的气息,慢慢合上眼,不出半刻便入了眠。
趴在栏杆处看著一池的锦鱼慢慢游荡开去,水面上印出了一个人影,我稍愣片刻,便转身抱著他。他温柔为我理著额前的发,将发丝拨到耳後,捧著我的脸轻轻的啄吻著。我笑著想要闪躲,却被他制住双手,“蝶儿。”我抬眸笑看那张绝色俊容,刚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他的影像却如同水中四散锦鲤,晃荡开去……
“阿舞……阿舞……你怎麽了?”我努力掀开沈重的眼皮,看见祁炎筠皱眉看著我,我‘嗯?’了声揉揉眼睛:“干嘛了?”祁炎筠呼了口气:“方才你一直抽著身子在哭,我还以为……你怎麽了。”举头看了看闪著烛火的四壁,我摸摸头下的枕子,湿了。
深深呼了口气,对他笑笑:“还想继续睡,我还没睡饱呢。”见他刚要说什麽,我侧过头不去看他:“如果一会儿我还哭,别再唤醒我了。”
先是一整夜没睡,然後又把一整天都给睡了,头昏脑涨的我被祁炎筠拉下床去用膳,吃完之後精神却来了,也不知还睡是不睡的好。看著他坐在我对面案台处有几分困倦的神色,我起身走到他跟前:“夜深了,世子先睡吧,我也回房了。”
他叹息:“无妨,最近心烦事乱,也未必能好入眠,倒不如累极再睡罢。”说罢他捏了捏眼间的鼻梁,似十分疲倦。我知道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男子,总是有著不能言明的苦衷,我亦不似从前,有些事由非要弄个清明才肯罢休。
我低头抚著自己的双手,也不知这麽些许时日未用生疏了与否。犹豫了一下:“世子这里可有七弦琴?”他抬头看著我,强撑笑意道:“阿舞会弹琴?”我微微点头:“略通一二,望能为世子缓解疲惫,好入梦寐。”他点点头便起身去吩咐。
好生将孩子气的他哄入房内到床上躺著,我双手按在琴上,弹一首什麽曲子好呢。微微苦笑,学过的曲目竟都毫无兴致去弹奏,我便开始闭眼回忆起从前,只是不知为何它并不是从宁国开始,而是那日楚国山头的夜路上,第一眼看见那个银色面具男子开始。
随著心中的曲调,我一边哼著,一边慢慢开始有了谱,便挥指拨动琴弦。小五,二哥,叔爷爷……那曾远在的亲人、墨皓空,那个曾在我无措年华的时候收了我的人、墨子渊……
青宫灰瓦,碧池红柳。宫道间有条长长的石道,墙墙间隔离著厚厚的宫房,银钏妆红颜,独舞难停驻、隔过乐师与官臣,他……正坐宽殿中央。
“唔……!”心里乱得头痛,那场景似相逢在梦中,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得真切。昨日祁炎筠那番话还萦绕在我心头,“那时就算是墨皓空的事,也从为让你如此失神。”我微微垂眸,就算我再是痴傻,也不会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意。
抬头迎著烛火看见祁炎筠靠著床背没了动作,我轻轻拉开座椅走向他,将棉被盖在他身上。手腕忽然被他抓住,我吓了一大跳,却闻他模糊一句‘阿舞’,我苦笑,思来今夜我们都在念著见不到的人了。瞧见他动动身子倒在床上寻著舒适的位置,我便帮他拂好棉被吹熄了金烛。
走出院落,见夜更的女婢们正在回房,与她们颔首之後走回寝宫的院落中。冬日的月甚是轻嫚,将树影枝桠打在地上,我赏著这景致坐在院中铺了软垫的石凳上。“阿舞?”我惊讶转头,却瞧不到有人。
我打了一个激灵,立刻站起来四处张望。听见窸窣之声,转头看见树上晃下了一个人影,“是谁?”
(9鲜币)第五十一章
我警惕得看著黑黔黔的树下人影,心中想著休更的下人还待卯时才来,可当他走出来时我却只能心更慌张。这傲人气息,慵懒俊颜,不是他墨子渊,还能是谁。
我呼了一口气:“你还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晋宫,是不要命了。”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