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一艘游船上。
“已立平吴霸越功,
片帆高飏五湖风。
不知战国官荣者,
谁似陶朱得始终?”
一把躺椅上,花冲轻摇着折扇,看着太湖的风景,轻吟着这首诗。在他身边,庞飞燕皱眉道:“你很在意智大侠说的那事。”
“你知道么?这里就是传说范蠡带着西施离开吴国的地方。”
花冲夫妻与三鼠、四捕头数日前一同离开了杭州,将杭州的事务交给当地通判处理,朝廷圣旨已经下了,新任知府过几天就该到达杭州府,杭州已经不需要花冲操心。
庞飞燕看着眼前的一派山清水秀,也被花冲传染了一种忧伤的感觉:“这青山秀水的背后,少不得会有一段腥风血雨的往事,难得范蠡和西施一对璧人能逃脱大难,不知将来我们如何结果。”
花冲一把拉过庞飞燕的手,柔声道:“放心吧,将来我们也可以的,这一辈子不过几十年光阴,不趁着现在多经历些什么,将来你我都走不动路了,儿孙绕膝的时候,怎么给孙子讲故事啊?”
庞飞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想的倒也长远。”
花冲正色道;“没办法,不趁现在悠闲的时候想想,一会儿进了山寨,我就又是校尉所总督了。”
庞飞燕轻叹道:“这就是官身不由己。”
船只绕过一个急弯,一座巨大的水寨呈现在众人眼前,花冲自躺椅上站了起来,仰头观看着这座雄伟的水寨,不禁赞道:“这座水寨气势宏大,真不愧是五大湖之一!”
身边的庞飞燕却有些担忧:“太湖都这么大势力,那洪泽湖岂不是更难应付?”
花冲长叹一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船只进了水寨,有一艘虎头快船在前面引路,不大会儿的功夫,一艘巨大的车船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条船长约三十丈,船舱分上下三层,迎面竟然还摆着两门轰天雷火炮!
花冲朝庞飞燕道:“就这条船的样式,只怕朝廷也没有几艘!”
庞飞燕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是能点点头,表示肯定。
大船上放下软梯,众人攀上大船,甲板上早就站了许多人迎接,为首的是三个中年男子。正中间的是一个面如古铜的高个壮汉,豹头环眼,半部花白的钢髯,肋下配一口宝剑,一身紫缎子衣衫,大红的披风,显得极其雄壮。
在他上手边是一个矮小精瘦的汉子,两侧各自斜跨一口一尺八寸的短剑,一双丹凤眼闪烁的灵光,面如水锈的颜色,显然是精通水下的功夫。右边那人却是长得与众不同,一头金发,皮肤白皙,从五官轮廓上看,单是那高耸的鼻子,就让花冲一眼看出,这人居然是个混血儿!
那个紫衣大汉朗声大笑,趋步上前道:“久仰花大人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人来我太湖,草寨生辉啊。”
在这紫衣大汉背后,就是蒋平、韩彰和展昭三人,此刻蒋平疾步走来,朝花冲道;“大人,这三位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太湖三剑,我给大人引荐一下。”伸手指着这大汉道:“这位便是纵横长江的江南剑客邱志远。”
花冲拱手道:“晚辈花冲,拜见邱老前辈,久仰江南剑客的大名。”
邱志远说话倒也痛快:“什么晚辈长辈的,你是朝廷一品大员,咱们小名是个水贼,你跟我们客气什么?”
花冲笑道:“武林同道,岂能论官,家师总对我提起老前辈的威名,此次下杭州,临行前我大师伯还曾嘱咐我,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拜望三位前辈。”
邱志远大笑道:“能得金灯剑客这一句话,我邱志远绝对帮你帮到底了。”
蒋平又介绍左边那位矮个子:“这位便是分水剑客李子修,李老前辈。”
花冲再次拱手道:“久仰前辈大名,卢大哥便是前辈门下,论起来,我该叫您一声师伯才是。”
李子修气了,没想到花大人年纪轻轻,官居一品,竟是如此礼贤下士,李子修佩服之至。”
蒋平又朝右边那位道:“这位便是我两位五弟的师父,西洋剑客夏玉奇,夏老前辈。”
花冲拱手道:“前辈机关术威震天下,花冲一向羡慕至极。没想到老前辈竟是来自西洋,怪不得人称西洋剑客。”
夏玉奇笑道:“家父早年在西洋往来经商,因遭了海盗,被困泰西,后来被我外公所救,就一直留在西洋,我这身功夫,便是祖父的家传。”
花冲赞道:“怪不得白大哥一身武艺独步江湖,原来是西洋技艺,晚辈若有机缘,也想向前辈请教一二。”
夏玉奇道:“金堂随我学的多是些西洋八宝转弦螺丝的玩意儿,武功还是得自李二哥比较多,不过既然花大人抬爱,不嫌老朽这点东西上不得台面,老朽自当毫无保留。”
接着蒋平又逐一介绍卢方、徐庆、白玉堂、庞飞燕等人。众人见过,便一同入了大厅。
此船甚是宽敞,整个一层,打通成一座大厅,数十根粗壮的原木架住楼板,里面点着无数明灯,两侧又有十多扇窗户,无论白天黑夜,俱是光亮。正当中三张虎皮交椅,正是三家寨主的座位,两旁列开数十张桌椅,三位寨主请众人落座。
众人落座,并没有献茶,邱志远直接命人上酒菜,不大时的功夫,数十坛好酒流水般被端来,桌上也排列开无数珍馐,花冲暗道:果然是靠海吃海,这一桌子,全是太湖中的新鲜鱼虾。
酒过三巡,邱志远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