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带到了。
老人点点头,抬手指了指他正对面的位置,铿锵有力的开口:
“坐吧。”
冰不卑不亢的朝老人颔首后,就优雅的落座。
老人坐在那里,看着冰不语,沉默威严,他就那么冷漠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国色天香、美得令人眩晕的小女孩,老人在心里暗暗地赞叹诺儿的确好眼光,这丫头是江、艾的那两个丫头怎么都无法比得上的,在他这么冷漠威严的逼迫下,这孩子的面容上仍然还可以流淌着如此正常的情绪,好,很好!
冰等待着,对面那个冷静和严肃的老人开口。
寂静的沉默中,冰的心却是急促的跳着的。
很久,老人仍然还是未开金口,他是想通过时间去看到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娃娃的窘迫与惊慌,然而他始终能看到的就只是一双和蓝天一样清澈的美丽眼睛。
午后的阳光照射着坐在藤椅上的老人,他终于开口了:
“离开诺儿!”
很简单,他直接了当的投奔了事情的关键主题:
“我已经为诺儿订好了婚事,过不久便会向外界公布。”
胸口被撞击震荡得上下起伏起来,那么臌胀胀沉甸甸的疼痛,冰的心被深深地扎进了一把无情的剑刃也被搅乱了;
双手紧紧地抓住搁在腿上的包包,她才得以抑制得住那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颤抖的身体就如同一片被风吹得抖动正飘落到地上的树叶,忽然,那一枚飘绛而下的叶子让冰的心间充满了她爱恋的记忆,所有的片段,所有的美丽的记忆。
老人无情的沉默着静静地观看冰整个变化的过程,那孩子从听到那句话开始,她的眼神便出现了凌乱和恐惧的不安以及一股完整而透明不可从她的灵魂深处切割出来的爱恋,然而,她又在不知不觉间在那美丽的爱恋之情出现在她的眼睛里后,她又蜕变回来重新的成为了自己生命里的真正主体。
过了很久很久,冰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回到原来的真我,她的两只眼睛又如同在遥远的云朵下正在盘旋呼啸的鹰,它们又回复到了婴儿一样的干净、一样的清亮:
“刚刚那句话除非是出自诺的真心亲口对我说出来,要不然我不会离开她的。”
“哦?”兴许是坐得累了,老人正了正身体,他问:
“究竟怎样才算是诺儿真心的?”
“当诺的心真真切切的不再爱我的时候。”
“哼,”老人嘲讽了一声:
“两个女人相爱本来就有违世俗的伦常和自然地教义,孩子放手吧,在你失去一切以前。”
冰坚定地摇起头,她直视住那位此刻正威胁着她人生一切天伦幸福的人,她美丽动人的眼睛清澈真挚,宛如精致歌谣里的语言在午后斑驳的阳光下闪着一抹令人无法看得懂的奇光。
冰说:
“如果失去了世俗的一切华丽装饰可以换来和她一世的平淡相守,那么我更愿意失去那一切。”
老人静静地望着这个娇弱无比的孩子,他惊讶,也很震动,人的一生要用多少的时间来使自己能够看清眼前的道路,再要多少时间来使自己拿出勇气把脚向前跨出去的时候能够跨得无怨无悔的?
“生命里总会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人为之而疯狂。”
冰说完后起身颔首:
“今日有幸一睹殷老的风采,圣冰不胜荣幸,我想殷老今日请我过来想要的和想做的都得到了,圣冰对于殷老的教谕会谨记,那么圣冰还有其他事,就此先告辞了。”
老人坐视着那抹背影慢慢的消失,随后眼前的一切景物又还原回到了原来的单调。
他问立在身旁的莫叔:
“阿海啊,你对那孩子怎么看?”
莫叔平淡一笑:
“老爷不是已然心中有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亲亲诸位!
☆、第44章
冰实在是累极了,身与心皆然都是。
从那座古老的宅子出来后,她就马不停蹄的直奔回家,她不管风雨什么时候来,她也不管当她醒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只要在这一刻幸福还在她手中,她就会牢牢的抓住。
躺在已经没有了诺的体温的床上,冰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
半梦半醒间,冰好像听到了电话的铃声,轻柔的扯了一下被子,她竟连眼皮都无法动一下就又睡沉过去了。
排山倒海的剧痛,怎样都不停止、怎样都无法让她脱身,四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她一s地躺在一张金属栏杆的床上双手紧紧地揪住所有能让她揪的东西,痛苦的叫喊着,很久很久之后,她的耳旁似乎有孩子嘹亮的啼声,窗外那初升的朝阳,照射到了她们共同的生命上,她在那熟悉的温柔拥抱里带着满满的神圣幸福在力竭之后沉沉地睡去了。
冰终于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刚才的梦好真切,她下意识的想抬手覆到自己的小腹上,这时,她才发现到自己的十指正在紧紧地揪住被子,手指上还传来了又酸又疼的感觉,心骤然的燃起了一簇喜悦的火花,松开手指有些艰难的抚过平坦的小腹,多么的不可思议啊,这么小小的一个地方居然可以承载她和诺共同的生命,仰起嘴唇轻轻地一笑,好似漫天的大雪慢慢地被融化了。
此时此刻,一切的恐惧、一切的担忧、一切的迷茫,都随着刚刚的梦消融已尽,离她远去了,冰放下了那颗一直忐忑一直忧虑不安的心让幸福就那么自然而然地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