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情无比复杂: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听到她这样叫自己了——这几年来,大约也只有在最深的梦里,他才会听到那一声“萧哥哥”......
有时候,他也会对于这毫无指望、如死水一般波澜不起的现况感到疲倦,想要放弃。毕竟,他已是天下之主,万乘之尊,坐拥江山,富有四海,什么样的美人不可得?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所谓的“求不得”。
然而......
皇帝伸出手,指尖微蜷,正好能够将沈采采垂落在背后的乌发勾住。指尖碰到的那一缕乌发柔顺温软,只需要轻轻的往里一勾便会温顺的落在了他的掌心里。柔软的发尾蹭着掌心的软肉,微微有些痒,勾动千般的情思。
然而,每当他看见沈采采,那疲倦的心底又会生出真切的希望与爱,从他少年起便已跋涉过万水千山的爱让他忘记疲倦,如阿芙蓉一般的希望又使他无法放弃。
皇帝慢慢的收拢掌心,握紧了那一缕乌发,在那丝丝萦萦的幽香里眯了眯眼睛:或许,这一次他是真的把希望抓到手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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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后,沈采采和皇帝这对表面夫妻就直接分道扬镳了——皇帝回头去处理会考考题泄露这件“意外大事”,沈采采则是回凤来殿去吃午膳。
这一回出宫,皇帝和沈采采身边都没带人,只有暗卫和侍卫跟着,就连清墨也都留在了风来殿里,她本还以为皇后和皇帝难得出宫一趟,要好久才回来,结果没想到沈采采居然这么快就回凤来殿了。
不过,因为前头才被沈采采敲打过,清墨现今倒也不怎么敢过问沈采采和皇帝的事情,只恭恭敬敬的领着人上来服侍沈采采换下了这一身出宫才置办的袄裙,然后又轻手轻脚的扶着人在榻边坐下。
另有两个年轻的宫人抬步上前来,一个替沈采采打散发髻,拿了一柄玉篦子由上而下、轻轻的替她梳着那一头如云般的乌发;另一个则是蹲下身替她脱去鞋袜,用自己白嫩的玉手力道轻柔的给沈采采有些酸软的腿脚按摩。
沈采采浑身的疲倦去了一半,长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吩咐边上的清墨:“先叫人备膳吧,我这还没用午膳呢。”
清墨心里对帝后二人的这次出游更是好奇了--居然连午膳也没用?不过,她也没敢多问,只恭谨应下。
然而,没等清墨抬步出去,沈采采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叫住了人——
“等等,”沈采采把背往后靠去,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身后那柔软的缎面引枕上,由着蹲在下面的宫人给她做脚部按摩。大约是十分放松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轻轻软软的,隐约间还带着一点娇气的鼻音,“陛下也还没用膳,记得叫人多备一份,送去御书房。”
她估计,皇帝这种人要是进入工作状态,没人提醒的话,说不得还真会把午膳的事情给忘了。
清墨忙不迭的躬身应了:“奴婢遵命。”
她暗暗嘀咕:看样子这出去一趟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至少,娘娘都知道关心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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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确实是把午膳的事情给忘了。
按照他本来的计划,他和沈采采可以在春风楼吃顿午膳,然后两人再出门逛逛。他与沈采采自小一同长大,自然也很是了解对方的喜好,甚至都已经令人准备好了游湖的客船,等两人游船一圈回来,沈采采应该也累了,正好一起回凤来殿吃晚膳........
现在临时赶回来,皇帝只好把预备明天要做的事情拉到今天来做。他把周春海叫上来,吩咐他:“派个人去刘尚书府跑一趟,就说是朕有事要与他商议。”
周春海垂首应下,起身时用眼角余光悄悄的瞥了眼皇帝的神色,琢磨着皇帝的心情:看样子,皇上今天心情不错?
刘尚德正因着会试考题泄露的事情满心忐忑,见着宫里来的天使,哪里敢耽搁,立时便换了朝服,入宫见驾去了。
虽说是皇帝召见,但入宫之后,刘尚德还是需要依礼等在外头,等太监通禀皇帝后方能入内。
守在门边的几个小太监与刘尚德这位次辅倒也算是常见的,很有些交情,见着刘尚德时倒是笑嘻嘻的,忙不迭的给人递了个手炉过去,轻声道:“阁老莫急,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刘尚德听着这话,心里反倒有些奇怪:这可是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科举,现下出了考题泄露之事,皇帝真的心情不错?
不过,刘尚德自来便会做人,心里也明白这些小太监的提点不是免费的。借着接手炉的功夫,他悄悄的把一张银票塞到了对方手里:人家提点是出于“情分”,可这“情分”多半是要用利益来买的......虽说只是几个小太监,可能到御前伺候的也都不是简单角色,这点钱还是该给的。
那小太监悄悄的收了银票,心里也很是满意,态度自然更是殷勤。
刘尚德却依旧恭谨的立在廊下等着。他心里一时想着重拟考题的事情,一时想着礼部侍郎吕四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