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嘀咕,就这么个孤僻的小孩去当培训生?大佬们都怎么想的?用钱砸出个偶像吗?
啧!这种事也不是没人干过,但是做这行的,真是要祖师爷赏饭吃,没那天赋没那禀性的,怎么捧都没用!没看现如今那几个表面光鲜锃亮的星二代、背景神秘来头比天大的女星,怎么砸怎么捧他就是混个观众眼熟,半红不黑的,大伙还嫌碍眼,骂声远比赞声高。
这么个古怪的孩子和赵青原这只小绵羊放在一块,齐海也有点不放心,索性就住下。他让赵青原给大杨回个电话,电话没人接,过了一会儿,却发来了戚北(戚南星)的旧证件、父亲的地址等资料,还有一条短信,让齐海抓紧时间带人去办事。
齐海满心嘀咕又带点防备地把人安顿在客卧,自己陪着赵青原住一屋。
半宿无话,谁都没睡好。
大清早的,齐海匆匆开车带着人回他的家乡——南江市的一个小城镇,花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事情却没像他想像得那样烦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顺利,顺利得让他都有点替小孩可怜。
带着戚北找到他的父亲,看到失踪几年的儿子当爹的不但没有一点惊喜,更没问这几年的生活经历,反而神色不善,警惕而厌烦地说,这么大的人,爱上哪上哪儿,有什么账不要找上门来,他不管。屋里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指桑骂槐,叫着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还回来讨什么债?!这家没东西给他败。
当听说北煌下面的经济公司想签戚北,并且愿意出十万的签约费给监护人,戚父立即拉着人进了屋,没看一眼儿子,而是商量多签几年能不能多给点钱,听说拍电视什么的很赚,养了这么大的儿子不能便宜卖了。那位叫骂不休的继母也冲上来讨价还价,唾沫四溅。
对付这一套齐海就很得心应手了,戚北像只蘑菇似的矗在墙角一言不发,听着齐哥威胁利诱,砍价加嫌弃,喊着血亏,用十五万买了他就剩半年的监护权以及日后的双方两不相干,并且拍下两万奖金,说是一天内办完手续就拿走,多拖一天少五千。
戚北的继母扯着老公翻箱倒柜,找出证件户本就带着齐海他们冲向公安、公证……小地方打一杆子都是七大姨八大姑,找了点关系,死活在政府部门下班前把资料递了进去,要求办理失踪销案,补办-证件,然后喜笑颜开地抢到了限时奖金。
从头到脚戚北只说了一个字:“爸。”
证件什么的虽然一时拿不到手,大约半个月后就能办齐寄过来,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在乡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齐海就带人回青棉向大佬们交差。
一路上他都有点心酸,不着边际地安慰了几句:“没事,你那个爹还不如没有,以后有你大杨叔和你齐叔呢!”怪不得小孩长成这么个德性,真是不能怪孩子,只怪大人太没心。想想又昧着良心鼓励道:“叔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闪亮的明星的,加油!”
戚北抬头凉凉看了他一眼,说:“谢谢。这是必定的。”
他也相当意外,准备的情绪能量一点没用上,仅仅只是砸下一点钱。
什么戚父怀疑儿子身份,用情绪波蛊惑催眠,什么要是不同意帮着办-证,用“贪婪”诱导……戚家那位父亲和继母本身的“贪婪”恶意就已经让他吃得很饱,不用再多加一丝外力引诱,虽然有些恶心反胃。
这个结果顺利得让他出乎意料的满意。
父母、婚姻等等古老的制度,也并不能保护人类社会的每一个幼体,总有一部分会被不负责任地放弃。
齐海被小孩的大言噎了一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戚北这阴风习习的模样老杨会“包”才是活见鬼了,看样子不是什么金丝雀,这小镇里出来的也不知怎么就和杨祈北搭上关系的,“后辈”更不知是什么辈份了……
齐海脑袋里奇思妙想乱蹿,也不敢拐弯抹角地多问,谁知道这娃嘴欠会向大佬告什么状。紧踩一脚油门,得,还是早点把这位小爷交出去干净。
俞清欢是在北煌的培训大楼里第一次看到戚北的。
他就像一片霉菌静静地长在墙角,明明整个大厅灯光明亮,一整面墙壁都是镜子,可他站的那个角落,光线就像是被吞噬了,人都仿佛虚化成了阴影。
十几个年轻的培训生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边,青春洋溢,可这个戚北却似乎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中。
看到总裁过来,培训生们迅速在老师的指挥下集结,整齐地排成几行,就像是一排排挺拔的小白杨,人人的眼睛里都闪闪亮,齐刷刷地望着公司金字塔序列最顶端的大佬,区别只是有几个矜持些,有几个更大胆,眼里赤-裸裸地写着野心。
只有站在最后排的那个高挑男生,就算站得笔直,仍然萎靡得像是一颗被移栽的长柄蘑菇,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阴云罩顶。
齐海跟着顾瞻一起走过来,笑成一团花,向俞总裁介绍这苦命娃的情况:“那就是戚北……他那个爹真是,总算事情顺利,授权书、证件什么的都齐了,您看?”
“顾瞻,我需要你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