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这个……」白香兰终于出现了在木屋门前的路口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弯曲着身子直喘个不住,「……这个负心汉!想撇了老娘不管了是不是?跑那么快……我……我就不如一头母牛重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
「我听到牛叫声才这样着急的嘛!」虎子委屈地说,「母牛怎么能和你比哩!你说是不是?光说外表也没你那么漂亮呀,再说,也没你聪明,贼可偷不了你!」他连忙笑嘻嘻地安慰女人。
「呸!」白香兰朝地上啐了一口,直起身来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朝他走来,「也别说我就比牛聪明!这不,我就被你这个狡猾的贼娃子给偷到了?!」刚刚在水沟里翻云覆雨地,加上又是一阵急促地小跑过后,她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蛋儿上早红扑扑地可爱起来。
「这……」虎子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你说,这牛吃的饱饱的,为啥还要叫唤呢?真是奇了怪了。」他困惑地说。
「半晌见不着你,它不高兴了呗!」白香兰打趣地说,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黄母牛,「我看看……」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经验老道的牧牛人。
「别瞎费劲啦!我都看过了,吃得饱饱的,好着呢!」虎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揶揄她,他还就不相信了:凭她能看出些什么来?
白香兰围绕着大黄母牛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通,眉头皱得紧紧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走到牛屁股后面抓住牛尾巴提起来瞥了一眼,脸儿一红,撒开牛尾巴一扭身急急地迈开步子往木屋里就走。
「咋啦!咋啦!这表情……」虎子被她变幻的表情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一骨碌翻爬起来追上去问道。
白香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到了屋子里把煮饭的铝罐从板壁上取下来,从塑料桶里舀了水放到罐子里面开始刷洗起来,「你肚子饿了把,我做饭给你吃!」她头也不抬地问虎子,脸上仍旧红通通的。
「饿了,还要煮饭干嘛!我还有四个大馍馍哩,一人两个,够吃的啦!」虎子扫了一眼屋里简单的家具,走到床那边在昏暗的角落里找他的帆布袋——他记得放在床下的什么地方的。
「唉,不早说!」白香兰说,端起铝罐走到外面去,「泼喇喇」地一阵响,准是把水泼在了灌木丛里。
女人从外面走进来把铝罐放回原处,一转身虎子便塞了两个又厚又软的馍馍到她手里,「吃吧!两个应该吃得饱了。」他说。
白香兰一口咬下去,津津有味地嚼了几下,「好香!还是肉馅儿的呢,你妈妈做的?」她歪着头问道。
「是啊!我妈妈可是做馍馍的好手哩!」虎子自豪地说,眉头一皱又想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我家牛是怎么啦?」他生怕牛得了什么怪病就不好了。
「牛?……说了你又不信,好着哩!」白香兰轻描淡写地说,兀自啃着馍馍到水桶里舀水「咕嘟嘟」地喝。
「我就是不信,要是没事,你怎么那种表情?」虎子好奇地问道。
「我什么表情?我有吗?」白香兰矢口否认,「我想你是眼花了,看错了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快告诉我,要是得了什么病,也好让程医生看看嘛!」虎子一口咬定牛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程医生是他们村里唯一的不挂牌的兽医,看牲口的各种疑难杂症是一把好手。
「唉!」白香兰叹了一口气,犹疑不决地盯着他,脸上又恢复了红扑扑的样子,「你真的要知道?」她问。
虎子赶紧点了点头。
白香兰伸手扭着他的耳朵扯到嘴边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说:「这可是大好事哩!你家牛想生牛犊子啦,在发春哩!」
「真的呀!」虎子惊喜地说,这可算是个好消息啊——他爹说过大黄母牛一年也就发两三次情,「可是……你咋就知道发情了呢?」他不解地问道。
「我说你呀,真是木疙瘩脑袋啊!还亏你……」白香兰在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耳朵,痛得他「哎哎哟哟」地直叫唤起来,「还亏你做了这么几次,一点长进也没有,牛和人还不是一样?那里会变化的嘛!那里胀得红红的,还流水,眼睛瞎了都看不见?」她红着脸懊恼地说。
「哦……我没注意看嘛!」虎子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地说,手舞足蹈地一拍手,「好!好!这可怎么办呀?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做些什么才好?」
「还能怎么办!」白香兰「咯咯」地笑着说,「赶快吃完东西,去把绳子解开,给它自由,让它自己到草场里寻找如意郎君呗!」
手中的馍馍还没吃完,牛又在外面「哞昂」「哞昂」地叫了起来,虎子心头一慌,撒腿就要往外面跑去,却被女人一把拽了回来。
「你瞎着急啥哩!也不听听,听听……」白香兰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安静下来。
虎子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丫口那边的山头上传来几声高亢地牛叫声,听那强劲的声音应该是哪家的公牛收到了求欢的信号回应过来的。
「你出去守着的话,人家怎么做?牛也会难为情的啦!」白香兰拉着他走到靠近草地的那边的角落里,在板壁上各找了条宽一点的裂隙,两人把眼睛凑在上面往外面看,满怀欣喜地等待着。
大黄母牛频频地发出热情的呼唤声,围着拴绳子的石头团团打转,表现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回应的声音越来越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