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远做了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的,从一年变为三个月,已经是破例了,大殿中的众师兄弟也都知道,于是便纷纷散去。
回到了房间中,唐雪嫣只走在床边一个劲儿的流泪,看到莫道远进来,别过头去更是委屈:“问儿才多大啊,又不会武功,你让他到后山去面壁,万一有什么事情,我……”
莫道远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师妹,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我身为掌门人,我实在不能偏袒。”
唐雪嫣一听更是心中委屈:“掌门,你就知道掌门,你别忘了你除了是掌门,你还是一个父亲,要不是你不让他学武,他又何至于偷学?”
房中立刻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莫问此时已经身在后山山洞之中,洞中满是蛛网,看样子恐怕是几年都没有人来过了,莫问心道看来自己还真够幸运的,多少年来自己是第一个受罚的,苦笑一下,折了一根树枝将蛛网扫净,草草收拾了一番之后,总算是勉强能住了。
入夜,莫道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尽管莫问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毕竟养育了十二年,感情是极其深厚的,当然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身处后山的莫问,不过看样子莫问不但没有因为受罚而苦闷,反而更多的是兴奋。
而且加上唐雪嫣送来的油灯和书籍,倒也不至于无聊。
“喂,小子看的什么书啊?念给老子听一听。”莫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可洞外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谁,谁在说话?”
“往哪看呢,我再洞里,你看外面做什么?”莫问只觉得后背毛骨悚然,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山洞深处走去,终于在微弱的灯光中,从石头夹缝中看到了一双眼睛,登时吓得一个踉跄。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小子,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子当然是人了,要是鬼的话,早就出来了,还用得着困在这里了?”
莫问一听被这人是被困住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哎哟,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是从山顶上掉下来的。”
“你说的是聚仙峰?这山高万丈,你从上面掉下来?”
“当年年少轻狂,与人约战,最后被人偷袭从山顶滑落下来,经脉尽废,还好落在这山腰上,不然早已经粉身碎骨了,我挣扎着爬到这里,十多年了,身子不能动,这石头都长死了,我也困在里面出不去了。”
莫问一听,不觉心中一软:“十多年?你困在这里十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呵呵,老子武功高强,虽然手脚的尽废废了,但内力尚在,只要有东西靠近这里百尺之内就会被老子吸进嘴里,想让老子死,没那么容易。”
莫问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那不是生的吗?如何能吃?”
“屁话,你道老子这十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这鬼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你是这么多年来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莫问沉默了一会儿,跑过去将唐雪嫣给自己准备一些干粮点心,全部取了过来:“前辈,这是我娘做的,可好吃了,熟的,你尝尝。”
夹缝的眼睛凝了一下:“小子,你我素不相识,这点心我吃了,你今晚吃什么?”
“嘿嘿,跟您比起来,我饿一顿也算不了什么吧?”
“你倒是心善,那我就不客气了。”嘴里塞满了点心,边吃边说:“嗯,不错不错,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了,可惜了,没有好酒啊。”
莫问又端过一杯茶水:“前辈,酒是没有了,下次我让娘带一些过来,这茶水你先凑合着吧。”
“好好好,小子,我喜欢你,这十年都不曾有人来,你到这里做什么?”
莫问干脆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给了这神秘人:“就因为如此,我爹爹就让到后山来面壁三个月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聚仙峰应该是紫宵剑宗的地盘,掌门应该是莫道远吧?他是你爹?”
莫问点了点头:“怎么前辈也认识我爹?”
“哈哈,凌云剑的名头天下谁人不知,你爹倒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不像其他的门派,不过是些道貌岸然之辈,你爹当年对战秦向天,不愿乘人之危,居然硬接其一掌,可惜后来……哎,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凌云剑的武功高强,你似乎是,一点武功也不会啊?”
莫问苦笑一下:“我爹不肯教我,否则我也不至于去偷学了,现在还被罚在这里面壁。”
“哦,这倒是奇了,莫道远十年前就名震天下了,现在更应是一代宗师,怎么会不教自己的儿子学武呢?”
“这个我要知道就好了,从小我爹就只让我学字,从来不让我学武。”
“呵呵呵,小子,我叫叶正,你叫什么?”
“莫问见过叶前辈。”
“莫小子,不用那么客气,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叶正笑着说道。
莫问微微一愣:“交易?什么交易?”
“你不是想要学武吗?我教给你武功,你呢,每天给我带些酒肉,如何?”
多年以前,莫问一次面壁,让两个人就这么相遇了,莫问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他成为一个武者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