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笑声越来越大,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一种悲悯。
怕我?怕我干什么?我这么可爱,沈默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抱着肚子前仰后合,陈子辉居然在那一瞬间怕他了!居然有人怕他!
“笑什么笑!”有人很不满,“有病啊。”
几个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啊哈哈,好好笑。”沈默摸摸眼泪,指着陈子辉的脸说:“啊哈哈!你的眼角有眼屎!好大的一坨!”
几个人皆是一愣,纷纷向陈子辉的脸上看去。
陈子辉摸了下眼角。
沈默却突然不笑了,正儿八经地说:“逗你的,开个玩笑。”
几个人被沈默带着节奏搞得有点脑回路回转无能,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沈默刚才是在挑衅。
沈默迎上他们恼羞成怒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着两个小梨涡又笑了,弯下身子凑到陈子辉耳边小声地说:“傻逼。”
陈子辉被戏弄,现在满腔的怒火。
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沈默的领口,咬牙切齿地骂道:“操·你妈!老子今天干死你!”
“别……别……这样……别……”沈默抱着头,惊恐地挣扎,样子像是受惊的猫。
刚才不还是装牙舞抓的么?现在怂了?陈子辉后边一堆男的开始吹口哨,“呦呦呦!干他!”
周子律早就拿出手机,摆好了角度,对准了陈子辉的脸。
“别这样,别……”沈默身子瑟瑟发抖,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他求饶道:“大家,大家都是朋友,别,别……”
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满是嘲讽,不屑,和他求饶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眼神就好像是高高在上俯视他们这些蝼蚁众生的佼佼者,这无疑狠狠地刺激了陈子辉。
然后他一拳砸在了沈默的脸上。
“啊……”沈默痛苦的呻·吟着,捂着脸躺在了地上。
但是他嘴角却带着胜利者的笑,张张嘴做了一个口型——
“你完了。”
沈默的嘴角带着血,眼角带着光,笑得诡异,渗得陈子辉毛骨悚然。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呀——陈子辉你怎么可以打人!””周子律咋咋呼呼地喊,动作之夸张,声音之洪亮,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得。
陈子辉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以及周子律幸灾乐祸的笑,心里顿时凉成一片。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公司也有意来一次大换血,寻衅滋事的人必定不会轻饶。
陈子辉握紧拳头,看向沈默。
沈默用手指擦了下嘴角的血,冲着他眨眨眼,慢悠悠地道:“唉,打人总是不对的。”
结果沈默和陈子辉一起被艾力叫到了教导室。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艾力冲着他们气急败坏地喊,“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么?还想不想出道了?”
沈默诚恳地赶紧认错,“艾力哥对不起。”他扯扯嘴角“嘶”地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嘴角都破了,又红又肿,一股子让人怜惜的小模样,艾力不满地瞪向陈子辉。
陈子辉被艾力一瞪有点慌神,说:“我,我不是……”
“对,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沈默赶紧接茬,点着脑袋,“我们就是不小心起了一些摩擦,都不是故意要闹事的。”
“啊。”陈子辉张着嘴巴,赶紧附和,“对对对,不是故意的。”
陈子辉本来就是想拿话羞辱下沈默,根本就不想闹大,闹到上边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尤其是不管怎么看这事错都在他,沈默无辜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谁能看出来他在暗地里在激怒他呢?
陈子辉有点后悔,他怎么就上了沈默的道了呢?
沈默却在心底冷笑,孬种。
他揉了揉自己的嘴角,疼得皱眉,眼睛红着,他说:“我这伤养养就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艾力哥,你就别往上报了吧。”
惺惺作态,看着沈默这样,陈子辉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四个字。
艾力心底是向着沈默的,一是高层对沈默的态度特殊,虽然没有明说让他照看着,但是艾力能感受的出来,二是,这孩子乖巧懂事,模样也好。
但是你再看陈子辉,连个道歉的姿势都没有,看着沈默愤愤不平,倒好像沈默对不起他一样。
但是他是他们的管理教员,在这个关口出事,要是被公司高层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臭骂。艾力看沈默不想追究,他也有了想息事宁人的打算。
他挥挥手,刚想说罢了,但是管理组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有人将闹事的视频上传到了管理处邮箱,视频里陈子辉凶神恶煞,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沈默毒打,由于拍摄角度,沈默只能看见后脑勺,他瑟瑟发抖地求饶,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组长把艾力一顿臭骂,怪他监管不力。
艾力烦得揪头发,冲着陈子辉咆哮:“你是不是傻逼!在这个时候打架是不是找死!”
陈子辉全身僵硬,绝望地感觉从心底升起,然后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嚣着——
你完了!你完了!
他用狠毒的目光看向沈默,一脸灰败。
沈默却担忧地看着陈子辉,眸光闪动,要哭了,“你怎么办啊?你会不会被开除?要不要我去求求情?”